没有召侍的日子程熠都是一个人关在房内看书,说是看书,实际是枯坐在那儿发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甚至有时候在徐潇潇的身边跪着也会木然发呆。
颜路的儿子颜瑞远如愿以偿的被点选侍奉当晚被点了灵魄,阁署里传出话,是他举荐的。银狐族上下欢欣雀跃,有了他们两个银狐今后门路大开,在狐主行宫总有一块位置。
他却高兴不起来,整日郁郁寡欢,徐潇潇亲自和他谈过,问他究竟还有何不满,他要举荐,她收了,灵魄也点了,银狐上下没人敢再欺负他,反倒越来越沉默寡言。
徐潇潇身边不缺人,方治怕她寂寞,调教了几批懂事的灰狐去哄她开心,时间一长,哪还愿意给他开解。
“程侍,你在吗?”方治站在他门口敲门询问。
程熠从椅子上回神,站起身对门外道:“我在,马上来。”
他打开门,见是方治,面露喜色说:“是主上召我吗?”
方治摇头,皱眉说:“你怎么不开灯?”
程熠伸手按在墙上,把灯打开,拉开椅子,要去给他烧水。
“不用麻烦了。”方治坐下说:“主上让我来和你谈谈关于入学的事情。”
“我没有意愿表”
“我知道,侍奉过主上的,除非主上钦点,否则是没有机会入学的。”
“那大人的意思是?主上点了我吗?”
方治笑着看他:“主上很关心你,你的状态不太好,是有什么心结?”
“没有。”程熠低声说。
“主上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你这样的状态,只会被淘汰。”
“我只是一个旁支的银狐,被淘汰是自然的。”
“如果所有狐族都和你这样想,那下三族的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方治加重语气:“主上对低阶狐族的态度你也能看见,一视同仁,并不存在偏见。”
“目前的点侍册上,你的次数排在第一,多少人想把你挤掉,你自己怎么一点也不上进,反倒郁郁寡欢,把主上也弄得心烦意乱,日后雪族上位,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
程熠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颜瑞远并非是我举荐”
“是我和主上说的,这件事你不是知道吗?主上让我问清楚,我自然要回话。主上只是看似年少,她与你不同,金狐的本能历经千年,什么事稍稍一转就能通透。”
方治看他一脸郁色:“主上恩宠颜瑞远只是不想你在族内被欺压,你自己还要作贱简直是辜负了主上一片心意。”
“我没有。”程熠立即否认,“我只是族长说,以后让我继续多举荐还给了我一堆名单我连认都不认识他们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不做,你是主上的侍奴,不是他颜路的。”方治语重心长地又补了一句:“你能不能明白?”
“可族长说,不举荐银狐,以后主上身边就会没有我们银狐的位置,我也会被厌弃”
“从一开始就错了,你被魏高怀拉出来当靶子,又被颜路拉起来做旗子。但你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你能得宠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你自己,你和主上是同学,主上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你是她最亲近的人。”
方治严肃起来端着那一丝不苟得模样,他声音渐厉,“你不断地把自己摘出去,多少人羡慕都想不来这一份关系,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在这怨天尤人。”
“我上次那样主上肯定不高兴了”
“你如果还是这样畏首畏尾的,入学还是不要去了。主上这一年,至少还要进阶两次,我不会允许你影响到主上的心情。”
“我不入学。”程熠请求他,“我能不能跟去做个佣奴,每周轮一次就好。”
他情绪低落,方治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他调查过,魏高怀找过他几次,颜路也传唤过他,至于说了什么,他无从打听,以前他想,无非就是举荐的事,现在看来,他们肯定还给了其他压力。
“我器性很差嘴巴也不甜又不会花活讨喜主上临幸我,也是浪费神魂,我不想读书入学,不如您安排我做个佣奴,我能安安静静的在主上身边侍奉,就心满意足了。”
程熠说着跪到方治脚前,“真的大人,我别无所求,我做佣奴,行吗?”
如果他不是被徐潇潇临幸过的侍奴,方治差点抬脚踹过去,“你真是说得出口!主上神魂何其珍贵,用了就是用了,你竟然说浪费!”
他气得站起身,在房间内左右渡步,斥声道:“主上今日要我来与你谈谈,哪知你竟是这样,入学和佣奴的事,你都别想了。”
方治撂下狠话,但依旧没走,气呼呼的坐在原处等他回话,也算是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哪知程熠闷了半天,憋出一句,“也好我明白了”
气得他摔门而去。
斟酌再三,方治还是去见了徐潇潇。
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肉呢乱跑什么拉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