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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2 / 2)

倒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小师妹怕不是难以受得住。”她心下一突,问他:“什么受不受得住?”这一问其实颇为冒险,可他却似乎无甚怀疑,只瞧她的眼神又变了便,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他道:“我虽不知小师妹从前在那边是如何过的,却也知道小师妹这样的……应是没吃过‘潮退’的苦。”洛水听得不甚明白,只得记下这个词来,打算回头好好问问那个鬼。他瞧见她茫然的模样,也不说明,只笑道:“再有数十日便是月晦,届时若是那边还未有联系,那纾解之药……自然也是难以送到。小师妹无须害怕,愚兄虽然虚长几岁,倒也还是有些法子可以应付过去的……”洛水自然是不想去找他的,她既没把他先前“送团子”的说法放在心上,当然更不需要这个什么药来缓解“潮退”的苦。只是此景她不好直接回绝了,毕竟回绝了约莫就等于是她自己也有法子应付这“潮退”,若这家伙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却是不好再圆下去。洛水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心中在月晦之日上打了个圈,寻思着那会儿闻朝也下得山去,脑子里的破鬼怎么也该醒来了吧?她这边心下愁苦茫然,面上亦忍不住露了点不安之色出来,落在伍子昭眼中,只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寻思着在“那边”派人过来之前,或可将她拿捏一二。两人各有心事,便也没再注意那山径上,凤鸣儿自下来之后,便立刻被弟子们团团围住,簇拥着离去了,更不知道,后者在不久后便被白微传召,大加赞许。至于青言醒来后,发现儿子突然不见又闹上闻天峰去要人,自是后话了。待得天边曦光微露,薄纱似的橙色铺满天空,洛水终于回过神来,竟已是日出时分。她起得太早,忍不住便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刚一动作,便见伍子昭笑眯眯地望了过来。“小师妹可是困了?”他问。洛水垂眸,也不直接答他,只轻声道:“大师兄今日可要经讲,若是需要准备什么,自可先去。”伍子昭却笑道:“横竖不过每年要讲的东西,叁五遍一过,实在没有次次备上半日的道理。”洛水一听,就心道不好。果然,这人继续道:“倒是今日,小师妹第一次入门后爬这叩心径,我却是不得不陪。”这人是怎么回事?如何这般的闲?洛水心下大骂,嘴上奇道:“旁的弟子你也这样陪着?”伍子昭笑道:“倒不必日日如此,毕竟这修炼并非为了旁人。只是新弟子多少还是需要些监督鞭策,我又近日得了些空闲,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他说完,低笑一声,用只有洛水听得的声音道:“若小师妹是质问我前两日去了何处,你还不知道么?”说罢,他看了眼洛水不太自然的脸色,便径自大步朝山径迈去,沿途还同一些已经开始攀爬的弟子拱了拱手——年长弟子一脸习以为常、新进弟子立刻低头苦爬,可见“监督鞭策”是真有其事。洛水本想趁他转身,寻个机会回去再好好睡上一觉,可不想那人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刚要转身,便见那人回头朗声道:“小师妹快一些,离经讲还有许久,可以多攀上几阶。”众目睽睽之下,洛水苦不堪言,只得硬着头皮蹭到了山径旁。她因为多破一境,其实可以直接从六百余阶开始攀爬。然而她本就存了偷懒的心思,知道那与自己境界相匹配的攀爬十分劳累,便故意往下走了两个大阶,从叁百余阶的位置,慢腾腾地磨蹭上去。这个位置皆是刚破辟谷境的弟子所用,人数本就不多,她只磨蹭了一会儿,便落在了最后,再无人注视,乐得清闲自在。只是她这大师兄似乎是见不得她清闲的,不一会儿,便慢悠悠地迈步下来,也不刻意,只下来的时候与各弟子时不时说上几句,最后定在了她身边。洛水实在是怕了他啰嗦,只想好了,若是这家伙问起来,她便再用那“巩固境界”说搪塞他,反正都是师父教的,若是不服便找她那啰嗦的师父去辩经吧。可这人也奇怪,她怕他多话的时候,他又不说了,像是没看见她偷懒耍滑一般,只慢悠悠地晃在她边上。途中,他倒是催了几声,让她莫要徘徊延宕,只这劝告落在洛水耳里,觉得这些话实在是大师兄做派的装模作样,也不见得多么真心,自然是没听进去。不仅如此,她还故意越爬越慢,不时还张望一番,权当赏景乐游。待得前后都人踪全无,日头渐长,终于听到伍子昭叹了口气,道:“如何这般困难?既然如此,为何要来天玄?”洛水本该直接反驳他,与你何干。可他吐字之间,语气颇见无奈,不似平日轻快,隐隐有了几分闻朝的味道。洛水本就昏昏欲睡,心神不属间,竟一时听岔了,也不防备,想也未想便道:“自然是为了季哥哥。”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可再要收回,却是晚了。只听她这大师兄笑道:“……季哥哥?哪个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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