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闻言将扇子往下挪了挪,瞟了一眼之后,便点点头。
青绿嫌弃“啧”了一声,埋汰道:“你怕是都没看见写什么吧?”
洛婉清知道她是在笑她,瞪她一眼:“看了,看好几遍呢。”
青绿笑着应下,让人将消息送出去,同洛婉清一起起身,带着侍女同她一起往赵姨在的花厅行去,笑着道:“为了这催妆诗大家可是把脑袋都抵上了,你可千万别背叛朋友啊。”
“怎么说?”
洛婉清好奇,青绿下巴朝大门口扬了扬道:“你们白虎司的人本来说要堵门大闹一场呢,结果谢恆骑着马一过来,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还是张逸然率先抵上大门,拦着要催妆诗,谢恆写一首又一首,张逸然就是挑刺说不好。最后谢恆强行想进门,张逸然就带着白虎司的人在门口死拦着不放。”
洛婉清听着,忍不住笑:“他们拦得住公子的人?”
“那肯定不行,但谢恆的人留了手,打了半天,都打到外院了。”
话刚说完,洛婉清便听月拱门外传来朱雀带头齐喊的声音:“新妇子,上花轿!新妇子,上花轿!”
洛婉清斜眸看过去,就见谢恆站在门口,朝她歪头笑了笑。
洛婉清眼里盈起笑意,不敢多看,转头跟着青绿一起走到花厅,将赵姨当作长辈,给赵姨敬茶。
赵姨看着洛婉清,眼里满是遗憾,等洛婉清敬茶之后,赵姨给了她一个匣子当作赠礼,握着她的手,遗憾道:“也是造化弄人,不然你……”
说着,她似乎又觉不合时宜,随后笑起来:“不过也无妨,日后你就把我们张家当你娘家,你若受了欺负,我一定让逸然给你撑腰!”
赵姨惯来觉得她儿子在御史台,天王老子也管得。
洛婉清收下这份好意,认真道:“您和大哥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也一定开口。”
“好。”
赵姨点点头,抬手替洛婉清整理衣衫,不知想起什么,红了眼眶道:“可惜九然去得太远,不然我一定要让她回来给你送嫁。”
洛婉清垂下眼眸,温和道:“嗯,若九然姐在,我一定让她当我的姊妹。”
两人说了片刻,外面催声不停,赵姨拍了拍洛婉清的手,终于还是送着她离开。
洛婉清由侍女搀扶着走出去,谢恆伴在她身侧,送着她上了花轿。
其实人前他不宜显得太高兴,然而眼里那点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等洛婉清上了花轿,谢恆翻身上马,领着迎亲队伍回去。
队伍吹吹打打,谢恆一路洒着银钱往监察司行去,不少百姓都涌上来哄抢围观,看着谢恆这迎亲架势,忍不住议论纷纷。
毕竟半个多月前洛婉清敲登闻鼓之事还在东都流传,如今转头她就从替换死囚的阶下囚成了高官贵妇,而且对象还从民间回去的三殿下变成了监察司的司主。
“这就是命好。”
有妇人看着花轿里持扇跪坐的洛婉清,忍不住艳羡道:“要么遇到落难皇子,要么遇到谢司主这样的青年才俊,怎么都嫁不了普通人。”
“命好什么呀?”
知情之人忍不住道:“她一家都被三殿下害死啦,谢司主现下娶她,怕也只是为了救人。”
这些话没有人敢大声说,隻敢小声议论。
洛婉清静静将这些话收入耳底,等到了监察司的门口,鞭炮炸响,谢恆领着她下了花轿,他们各执红绸,一步一席走进监察司。
洛婉清一手执扇,一手握绸,穿过大堂,步入举办仪式的内院。
所有宾客分坐两边,她踩在红毯之上,一入院中,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她。
她扫了一眼,发现是坐在上位的李归玉,他死死盯着她身上的喜服,洛婉清不由得有些紧张,握紧了手中翠扇,收起目光。
谢恆这套喜服明显不是临时准备,李归玉不会看不出来,可他看出来,又会发现什么呢?
她不敢多想,隻跟着谢恆一起走进厅中。
大厅正上方坐着李宗和王怜阳,谢修齐难得出现,坐在左手首位,他旁边便是宋惜朝、谢广成一干人等。
他对面是王神奉,郑平生虽然没有官职,但依旧坐在王神奉旁边。
随后便是依照官位身份高低,依次往外,这种场合,李归玉排不上前,只能坐在大厅最接近门外的位置——听说这还是谢恆昨夜临时调整,为他安排的。
洛婉清不知道谢恆为何做此安排,她倒是希望李归玉今日能离他们越远越好。
谢恆领着洛婉清向李宗行礼,李宗见到两个人,颇为高兴笑起来,环顾四周后,感慨着道:“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朕一直担心恆儿的婚事,如今他自己有自己的意中人,朕也放心了。”
说着,李宗看了看旁边谢修齐,一时想说些什么,都又觉得尴尬,拍了拍腿道:“这晚辈成婚,长辈总是想多说几句,恆儿这婚事不容易,大家也应该知道,朕是真心希望,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