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没有任何标志,规製也不过是普通马车,但洛婉清却直觉不对,她也没有多想,直接提步走向马车。
她一过去,车夫便肌肉紧绷,洛婉清扫了一眼,便知这车夫是个练家子,绝非普通人。
她收回目光,径直穿过车头,车夫尚未来得及拦人,洛婉清便已经敲在车窗上,冷声道:“监察司查人,下来。”
马车里没有人回应,洛婉清隻感觉到一个人的气息。
车夫慌忙下车,急道:“这位司使,我们只是在巷道稍作停留休息……”
“只是休息就让我看一眼。”洛婉清冷眼扫过车夫,“遮遮掩掩做什么?”
“你……”
“谢旭,退下。”
马车内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马夫身形一僵,随后强行应声道:“是。”
说着,马夫便退到巷外,洛婉清听到“谢”这个姓氏,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恭敬道:“敢问阁下今夜候于监察司门前,所求为何?”
“本是等他的,听说今日他在殿上差点射杀了郑家老大。”
中年人语气中带了疲惫,他没有说出名字,洛婉清却一瞬间知道了对方身份和意图。
洛婉清闻言怕对方误解,忙道:“是郑大公子当殿行凶,意图谋害御史……”
“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性子我清楚。”
中年人语气尽是了然:“他有一万种法子惩治郑璧奎,却选了最衝动的一种,他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借机报復,所以我想来看一看。”
说着,对方卷起车帘,车帘中露出一位男子儒雅清俊的面容。
他看上去快五十岁,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眉眼间与谢恆有些许相似,但比谢恆沉静温和得多。
洛婉清愣愣看着对方,在暗夜之中,对方目光注视着洛婉清,眼里有了几分慈爱,轻声道:“原来是这样一位姑娘。”
“大人……”
没想到只需要一个举动,就能被看出身份,洛婉清颇感不安。
她搞不清谢恆和面前人的关系,只能含糊道:“大人误会了,公子只是维护天子颜面罢了。”
对方却也不说话,隻笑了笑,抬眼看向监察司,想了片刻后,他从袖中取了块令牌,递给洛婉清。
这块令牌没有字,对方轻声道:“你若有需要帮忙之事,可到谢家找我,我常年在东三苑书房,但不要让人察觉。”
洛婉清闻言接过令牌,轻声道:“是。”
”他之心性,继续行事,命不长久。”中年人放下车帘,轻声道,“劳烦姑娘,为他引条生路。”
这话让洛婉清心上一颤,对方也没再多说,扬声道:“走罢。”
说着,那位叫谢旭的车夫便从巷子进来,瞪了一眼洛婉清,便上了马车,架着马车离开。
洛婉清行礼送走对方,拿着手中令牌,想了片刻后,她将令牌藏入袖中,便沿着从宫中回来的必经之道快步赶去。
走了没一会儿,她便见到了谢恆的马车,洛婉清从墙上一跃而下,惊得朱雀瞬间拔刀:“谁?!”
“呃……”没想到朱雀这么敏锐,洛婉清到是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道,“朱雀使,是我。”
朱雀反应过来,颇有些惊讶:“柳司使?你大半夜从墙上跳下来做什么?我还以为是刺客。”
“让朱雀使受惊,抱歉。”
洛婉清行礼,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衝动,赶忙道:“我有些要事,想面禀公子。”
“什么事一刻都等不得?这马上就要到司里了,”朱雀疑惑,“监察司被烧了?”
“没有没有,”洛婉清摇头,随后看了一眼车内,含糊道,“一点小事,是我心急。”
“上来说话。”
谢恆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似乎有些疲惫。朱雀闻言侧身,给洛婉清开了车门,洛婉清赶紧行礼,一步就跃上马车,进了车厢,抬手熟稔将车门合上。
谢恆的马车是特製,关上门窗,普通的音量声根本传不出去。他正坐在桌前批阅文书,看见洛婉清上来,也没抬头,轻声道:“何事如此着急?”
洛婉清一时也开不了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来接他,只在思考这刹那,谢恆便开了口:“来问结果的?”
听到这话,洛婉清思绪瞬间迁了过去,下意识道:“陛下那边有结果了?”
“嗯。”谢恆应声,知道洛婉清关心什么,便如实道,“案子会交给张逸然。”
“那太……”
“但不会有结果。”
谢恆这话一出来,洛婉清便是一愣,不由得皱眉道:“为什么?”
说着,洛婉清立刻接话:“今日郑璧奎当堂就打算杀了张大人,陛下也不恼怒吗?”
“恼怒,”谢恆平静开口,“但太皇太后的桃花源还在修缮。”
“什么意思?”洛婉清听不明白。
谢恆解释道:“桃花源是为太皇太后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