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听着,认真点头:“明白。”
“行了,别操心了。”谢恆拍了拍她,“好好睡觉。”
“哦。”
洛婉清应声,却是没挪开身子,隻将脸靠在他手边,闭上眼睛贴着他。
贴在他手边,洛婉清觉得格外安宁,也有了睡意。
谢恆感觉她的呼吸慢慢均匀,在文书上写着字,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惜娘。”
洛婉清漫不经心应一声。
谢恆一字一句写着折子,轻声开口:“不是只有他会为你搏命。”
谢恆也可以。
然而洛婉清却已经听不太明白了。
谢恆也知道,他将文书最后一笔写完,提起笔来,转眸看着靠在自己手边的人。
睡熟的洛婉清看上去没有半点防备,趴在小榻上,像隻安静的猫儿。
他看了许久,才轻笑一声,为她抬手拉了被子。
在意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呢,她好好待在他身边不就够了吗?
他总是贪心太多,得到一分,便想要十分。
原来只是想同她在一起,如今却是想同她正大光明在一起。
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认可,得到所有人的祝福,隔绝其他人的窥伺。
甚至于,如果可以,如果循着他的本性,他甚至想,将她关起来,锁在身边,让她只看见他一个人,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隻独属于他一个人。
然而一想这样做,她当何等痛苦,便连这个念头都变得可憎。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李归玉会对他做什么。
他从来不惧与人争抢,更不怕与人赌命,如果能求得在她身边的身份,李归玉又有什么可怕。
他只是担心她的处境,于是变成了他的软肋。
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么清晰意识到,她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关系的衝动,他又觉有几分酸涩。
似乎有些理解洛婉清知道自己被骗的心境,诸事都有它的道理,可感情若是失了衝动,便会忍不住怀疑其真心。
过去洛婉清不会这样对崔观澜。
她对崔观澜,从来没有这样理智,这样时时刻刻都能分析利弊,也不觉得崔观澜该冷静克制。
其实她爱的就是崔观澜的毫无保留,当崔观澜展现出自己的精于谋划时,她会因此伤心难过。可如今她对着谢恆,似乎便不在意这些了。
为何不在意呢?
是因为她成长了,懂事了,还是因为……
她对谢恆,只是对崔观澜的延续呢?
于她心中,崔恆与谢恆,当真就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差别吗?
谢恆越想越多,等察觉时,才觉自己想得荒谬。
其实柳惜娘的存在本就是他强求而来,能遇见就是幸运,更多的都是恩赐,他又何必求这么多。
他抬手摸了摸洛婉清的头髮,感觉到这个人温热又真实的存在,才将自己那点心思压了下去。
想想也觉无聊,见灯光落在她脸上,她睡得不太稳当,便将灯挪到自己用笔这边,用身影遮住灯光,一隻手批阅文书,另一隻没有写字的手搭在她肩头,用衣袖盖住没有被子盖住的位置,环着她继续批阅文书,一丁点也不想放手。
洛婉清一觉睡了许久,等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她躺在监察司床上,吓得一个激灵翻身起来。
她环顾周遭,发现是自己的卧室,想了半天,就听门口传来脚步声。
竹思端着饭菜走进屋中,看见洛婉清,不由得笑起来:“司使醒了?”
洛婉清反应过来,看了看周边,不由得道:“我怎么回来的?”
“公子带回来的。”
竹思解释道:“今日公子早朝结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见到他时,他便让我给司使准备早饭,刚弄好呢,”竹思端着饭菜放在桌上,笑着道,“好久不见司使,不知司使过得如何?”
“的确好久不见。”
洛婉清听着,笑了起来。
她盘腿坐起来,闻了闻着自己身上安神香的味道,意识到她应该是睡后被撒了安神香,才会睡得这么熟。
说着,她正打算和竹思问问纪青的情况,就听竹思道:“哦,司使,昨日您带回来的那个人一直吵着要见您,他说,若半个时辰内您再不过去,他就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恆:“又酸又涩又甜蜜,一把年纪了,终于享受到了初恋的味道。”
◎公子帮我写一辈子的文书吧?◎
听到这话,洛婉清立刻跳了起来,她赶紧披了件衣服,赶到关押纪青的地方。
纪青被白离安置在一个小院,洛婉清赶到时,才在巷子里就听见纪青哀嚎的声音。
“放我出去吧!放我走!求求你们了!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放开我!放开!”
洛婉清赶进屋中,就看见两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