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恆闻言挑眉,但也离洛婉清远一分,有些失望道:“明白,一切听夫人的。”
洛婉清悄无声息瞪他一眼,看着张逸然在主管催促下起身挑人。
谢恆扫了一眼地上女子,看向主管道:“楼里的女子都来了吗?”
“来了来了,”主管立刻应声道,“谢公子放心,您是楼里的贵客,必定不会怠慢。”
谢恆颔首一笑,隻道:“多谢。”
说着,谢恆环着洛婉清,抿酒不言,只看张逸然认认真真看过每一个女子的脸,最后终于停在一个女子面前,犹豫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顿,随后缓缓抬头,她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但生得十分艳丽,或许是因为年纪原因,在最后一排。管事见到这场面,有些诧异看了张逸然一眼,又看了女子一眼,见女子愣神,赶忙道:“翠娘,赶紧招呼张公子。”
“她叫翠娘?”
谢恆仿佛是有些惊讶出声,管事赶忙道:“是,她叫翠娘,在楼里多年了,功夫一绝,虽然年纪上去了,但……”
“世上竟有如此缘分,”谢恆仿佛没听见管事的话,笑起来道,“我前个儿才胡诌了一个翠娘气我夫人,没想到你们这儿竟真有一个翠娘,还让张公子看上了,既然这样有缘,不如留下吧?”
说着,谢恆抬眼看向张逸然:“张公子觉得呢?还是多留几个?”
“一个够了。”
张逸然红着脸,开口试图让自己不要怯场,故作镇定道:“下次来,再多点几个。”
谢恆一听,差点让酒水呛住,忍住咳嗽憋了回去,点头道:“张公子有宏图大志,挺好,那就留下这个好了。小朱。”
谢恆抬手挥了挥,朱雀立刻上前,给管事递了张银票。
谢恆抬眸看向管事,笑着道:“让大家都下去吧,留翠娘与我们三人慢慢玩就好。”
管事闻言一愣,扫了一眼谢恆怀中拥着的洛婉清,随后反应过来什么,笑着道:“是,三位玩得高兴。”
说着,管事瞪了翠娘一眼,警告道:“好好伺候客人。”
翠娘慌忙应声,随即管事便带着所有人出去,朱雀也识趣跟着走出门外,合上大门,守在门口。
等所有人离开,房间只剩下四人,洛婉清立刻站起身,退到一遍,和谢恆拉开距离。
谢恆瞟她一眼,也坐直身子,恢復一贯冷淡模样。
张逸然对这些细节倒也没什么感知,隻径直半蹲下身,盯着面前女子道:“翠娘,你可记得我?”
听着张逸然的话,翠娘直起身来,面上失去了方才面对管事诚惶诚恐的模样,仔细打量着张逸然,随后颔首道:“张公子。”
说着,她又看向洛婉清,行礼道:“洛小姐。”
这话一出,张逸然有些惊讶看向洛婉清,洛婉清朝他摇了摇头,张逸然不敢多话。
洛婉清站起身来,招呼着张逸然和翠娘一起坐到中间桌边。
谢恆也跟着站起来,走到洛婉清身后不远处摇椅边上,从袖中取出扇子,似如路人一般躺在摇椅上,听着三人谈话。
摇椅声嘎吱嘎吱响起来,洛婉清看着梳着待嫁发髻的翠娘镇定坐下,好奇道:“姑娘认识我?”
“认识。”
翠娘颔首,随后道:“以前洛老爷常带你来明翠楼,你在包间吃饭,他便到后院来找我。”
“找你?”洛婉清皱起眉头,“你和我爹……”
“洛老爷和张老爷是我的恩人,”翠娘见洛婉清误会,立刻解释道,“当年我在明翠楼差点被人打死,是二位老爷救了我一命,后来二位老爷一直假作我的恩客接济我,楼里才让我从最低等的女侍提了上来,日子好过许多。”
“既然救你,为何不直接为你赎身?”
张逸然有些怪,谢恆在一旁解释道:“明翠楼是没赎身的说法的,而且以二位父亲的能力,应该也带不走明翠楼的女子。”
“的确如此。”
翠娘颔首,随后道:“不过只要不当罪低等的女侍,在明翠楼日子我也能过。这些年我与二位老爷没什么关系,二位都是对夫人极好之人,我不过就是为二位老爷传个信而已。二位老爷是年轻友人,但不便见面,只能在我这里,找机会一起喝杯水酒。”
听到这话,张逸然有些奇怪:“我父亲为什么与洛老爷不能公开见面?”
“我不知道。”
翠娘摇头,隻道:“我隻知他们年轻与我第一次见面时,还是朋友,但后来便再也没有在人前一起出现过,还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他们相识之事,但他们关系极好。”
翠娘说着,忍不住笑起来,看了一眼张逸然和洛婉清道:“二位小时候,我还听他们聊过,想给二位定个娃娃亲呢。”
摇椅声戛然而止,洛婉清忍不住看过去,就见谢恆正瞧过来。
两人悄无声息一对视,张逸然有些震惊道:“那……洛小姐岂不是差点是我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