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愿,杀了她,与她同葬!
那一刻,他突然涌生出这样一种念头,念头起时,他周身血脉翻涌,觉得这也是极好的结局。
他控制不住自己,脚步不停,接近刹那,他猛地催动子母蛊蛊虫至极致,洛婉清也瞬间捏断发簪!
药粉挥洒在两人之间,李归玉一剑斩下,洛婉清横刀而上,俱不留半分余地,直奔生死!
然而也就是这片刻,周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李归玉突觉筋脉一阻,洛婉清却不受子母蛊半点影响。
他急缩瞳孔,心知不能硬接洛婉清这一刀,赶忙收剑往高处翻身一转,便让洛婉清截去半截青丝,听她道:“第四剑。”
青丝落下坠在洛婉清发间,一道白影突然从他们两身侧急掠而过,朝着船直衝过去。
李归玉身未落地,直接紧追而上,然而洛婉清却是刀风瞬至,将他一拦:“止步。”
李归玉不可置信看她一眼,压着体内药效与洛婉清且战且行。
这个速度根本追不上谢恆,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恆走远。与此同时,王韵之崔衡等人也从后面急奔而来,分行两道,一路衝上船隻。
洛婉清一直阻拦着他,似是非要和他斗个你死我活。
李归玉明显感觉筋脉内力运转开始越来越困难,然而面前洛婉清却仿佛是不受子母蛊半点影响,刀风不见半点阻滞。
他呼吸不觉快了几分,知道追不上谢恆,干脆以自保为主,一剑绞住洛婉清的刀,喘息着道:“我早将迷筋散排出体外,你是何时下药?”
“你知道?”洛婉清淡淡瞧他一眼,倒也不诧异,李归玉这样的品性,谨慎至此她也不觉奇怪。
“我知道,”李归玉强压着药效,被洛婉清一刀擦过颈间,咬牙道,“我从不信你。”
“月饼。”
洛婉清开口,李归玉不可置信。
洛婉清平静看着他:“我下了不止一种药,伤口上不仅有迷筋散,还有一种治疗伤口的药物,和月饼中的莲蓉结合,在药引催动下便是一味阻滞内力运转的药。”
说着,洛婉清猛地一绞剑刃,隔着剑抵上李归玉脖颈:“李归玉,你比你自己想的心软。”
李归玉闻言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面前人,突然意识到,原来没有什么温暖是真的。
上伤口的药是毒。
月饼是毒。
她跟着他另有目的,她所有温柔、心软、放过,全都是被迫或者谎言。
没有洛婉清了。
那个永远无条件陪伴在江少言身边的洛婉清,的确如她所言,早已没有了。
余生徒留空恨,再无少年温柔。
这一切他知道,也接受,爱痛他都应允,独独惶恐的是——
子母蛊无效。
他不怕她恨,他愿她余生永远恨他。
可他怕有人爱她。
有一个豁出性命、朗如明月的人,悄无声息的爱她。
他怕她被人爱过,把恨忘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洛婉清对一切浑然不觉,冷静伸手:“把母蛊交出来。既然你不忍用,不如换条活路。”
“你不杀我,”李归玉闻言笑起来,眼里带了几分克制不住的癫狂和痛楚,“是因为觉得利用我的信任可耻,还是不忍心?”
洛婉清略一迟疑,也就是那一刻,李归玉突然暴起,将她刀锋一压!
洛婉清本能横刀而过,李归玉足尖一点落在她刀尖,便将匕首抵在她颈间。
洛婉清冷眼抬眸,李归玉喘息着,笑着看着她。
他周身皮肤都沁出血珠,为了这一击明显付出了极大代价,握着匕首的手都在轻颤。
“记好了,”他抬起手指,将血轻轻由上而下抹在她额间,像是年少时在她闺房清晨,为她绘上的花钿,“要永远恨我。”
听到这话瞬间,洛婉清气势大涨,抽刀猛地一劈,刀风溅起湖水三丈成峰,李归玉疾退一跃,便落在身后船上。
洛婉清下意识想追,只是刚一动作,就听身后另一条船上一个女声冰冷传来:“流风岛禁武斗,姑娘是不想上岛吗?”
洛婉清闻言抬头,便见一个女子一身青衣,蒙面垂眸看着她。
洛婉清动作微顿,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不由得皱眉。
也就是这片刻,谢恆的声音从船中传来,淡道:“惜娘,上船。”
洛婉清没说话,她盯着甲板上被流风岛人扶走的李归玉,抿唇不言。
许久后,她终于还转身,一跃上了谢恆所在的船隻甲板。
一上船,就见谢恆站在甲板上,静静看着她。
一身白衣染血,面色也极为苍白,看上去似乎是受了重伤,但看他神态,又看不出什么。
洛婉清迟疑片刻,不明白谢恆为何在此等她,但还是恭敬行礼:“公子。”
“赢了?”
谢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