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不说话,李归玉想想,抬手往火堆里扔了一块安神香,劝道:“睡吧。”
说完,安神香的香味弥漫在周遭,洛婉清明明脑子一片烦乱,却还是不由自主觉得困意浮了上来。
睡着之前,她不由自主抬手握住颈上姻缘牌。
要是崔恆在就好了。
一想到那个人,她仿佛是雏鸟回巢,突然就生出了几分克制不住的委屈酸楚和思念。
她闭着眼慢慢睡去,迷迷糊糊却是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好像是回到琴音盛会那一夜,崔恆抱着她往床上一抵,然而她背抵在床榻刹那,周边天旋地转,就化作了一颗老树树干。
树皮粗糙磨砺着她光洁的脊,她盘绕在他腰间,由上而下俯视着面前单衫散发的青年。
银白色面具遮住他上半张脸,他眼神冰冷而克制,仿佛带着引诱一般开口:“看着我。”
说着,他抓着她的手,引着她到面具上,一点点掀开。
梦境中她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心跳得飞快,就看她胸前男人仰望着她,慢慢露出一张清冷又艳丽的脸。
她惊得瞬间睁大双眼,对方却突然化作一条白蟒,猛地缠绕上来,将她颤声二字吞噬殆尽。
“公子!”
洛婉清猛地睁眼,本能性翻身握刀一滚,等单膝跪地抬手时,便见谢恆已经挡在她身前。
此时天光乍起,林间青烟染蓝,林间鸟雀惊飞,地面震颤间带着轰隆之声,明显是林中阵法又有了变化。
洛婉清将所有感官放到极致警戒,感知着周边变化,没了片刻,地面震动停止,就听李归玉带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阳阵开了。”
洛婉清闻言一顿,这才意识到现在天亮了。
她迟疑着起身,回头一扫,便见谢恆和李归玉都已经穿戴好,明显是提前起了。
洛婉清慌忙要去整理,就听谢恆道:“穿衣,走吧。”
洛婉清看了一眼谢恆,才发现他已经收拾好包袱背在身上,洛婉清的包袱也被人整理好放在地上。
洛婉清背上包袱,捡起外套穿在身上,一面系着腰带一面跟上谢恆和李归玉。
等来到湖边,就见青绿色湖面在晨光中笼着一层薄雾,湖中像散落着棋子一般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
与昨夜死寂一般的静谧不同,今日的湖泊草长雀飞,水波荡漾,看上去生机勃勃。
湖的尽头有些看不清楚,明明不是很远的距离,却就是看不清是什么,隐约隻觉似乎是一片草地,可能还有些什么东西。
“这就是阳阵了,”李归玉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又恢復平日脾气极好的模样,介绍着道,“等一会儿我们就从这些石头上走过去,只要不出岔子,我们就能顺利过湖。”
“若是出岔子呢?”
洛婉清不信他什么都不做,李归玉盘腿坐到地上,从一旁取了一颗树枝,漫不经心道:“那就进生死阵,斗个你死我活好了。”
说着,李归玉抬手,神色认真几分:“现下别说话,且安静片刻,我算一算。”
洛婉清闻言也知这不是开口打扰的时候,便也不再说话,旁边谢恆沉默片刻,开口道:“柳惜娘。”
听谢恆主动开口,洛婉清立刻看了过去,就见谢恆转身走向一旁,淡道:“随我来。”
洛婉清知道谢恆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废话,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掐算的李归玉,跟着谢恆走到远处。
两人走到灌木林中,谢恆也同李归玉一般盘腿坐下,取了一根树枝,在地面泥土上比划。
他一面划,一面算,同时低声道:“附耳过来。”
洛婉清闻言蹲下身来,克制住心中异样靠近谢恆。
好在谢恆倒也没做什么,隻用两个人可以听清的声音,低声道:“过了鸳鸯生死阵后,会看到上流风岛的船。流风岛每年会准备两艘船,每一艘船最多可容纳十人,人满开船,但有一个情况例外。”
说着,谢恆抬眼:“第一个到达船上的人上船后如果要求立刻开船,那流风岛这一年便知会接纳一个人。”
洛婉清闻言皱眉,便知了谢恆同她说这话的目的:“公子要我拦住他?”
“流风岛位置隐蔽,如无人引路,很难找到。”谢恆点头,故而今日,你需记住两件事,其一,若是你与李归玉得到先上船的可能,你必须先上船。其二,”说着,谢恆抬眸,眼神中带了几分认真,“除非为了保命,不然不可杀他。”
洛婉清得话,思索着道:“是。”
谢恆始终还是不希望李归玉死,李归玉死在这里对他来说是个大麻烦。
说着,不远处传来李归玉的声音:“小姐,谢司主,过来随我离开吧。”
洛婉清和谢恆对视一眼,谢恆看着地上自己计算的痕迹,想了想后,站起身来,跟着洛婉清一起走向李归玉。
李归玉站在一块石头前,似是早已准备好,见两人走来,李归玉指了石头道:“等一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