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没说话,这是她不知道的结果。
老者想了想,继续道:“按你所说,这谢恆算无遗策,你如今的境遇怕也是他算计之内,”说着,老者便笑起来,“他怕是要用你的小命填他的官路咯。”
“或许吧。”
洛婉清声音淡淡,隻道:“人皆如棋,各有取舍,公子舍我,亦不过是因我无用罢了。”
“你不怨他?”
老者好奇。
洛婉清轻笑:“我与公子非亲非故,他舍我,我为何要怨?”
老者没再说话,洛婉清疑惑:“前辈?”
“无事,”老者叹息,“就不知你这话让谢恆听了,会不会难过。”
“他为何难过?”
洛婉清好奇。
老者没有出声。
洛婉清等了片刻,还没见声音出现,奇怪道:“前辈?”
对方还不出声,洛婉清直觉不对,连连轻唤:“前辈?你怎么了前辈?”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嘎吱”一声开门声响,洛婉清诧异回头,就见狱卒开了门,一路小跑到牢房前,面上看上去比她还高兴道:“柳司使,监察司来人接您了,您跟小的来。”
听到这话,洛婉清反应过来,事情应当了结。
她小命大约是保下了,崔恆倒也没骗她。
她舒了口气,站起身同狱卒行礼:“大人客气。”
洛婉清知晓这些人不过是假作奉承,若是现下和他们耍官威,再进来这批人就会拿了鸡毛当令箭往死里作践。
她与人都保持三分薄面,对方见状也笑开,引着洛婉清往外道:“柳司使,天牢在内宫,到外宫之前您都得带着铁镣,还望见谅。”
“明白。”
洛婉清点点头,提步往外,等走出牢房,洛婉清转头想向隔壁牢房的前辈道谢,结果一回头,便见隔壁牢房空空如也。
洛婉清愣愣看着牢房,狱卒见她眼神,察觉不对,回头道:“柳司使?”
洛婉清一看狱卒反应,便意识到这里没人才是常态,她不敢提及方才境遇,颔首道:“无事。”
说着,她便转身,跟着狱卒走了出去。
她一面走一面思索着方才的情形,忍不住询问:“大人,这天牢里关着什么高手吗?”
“高手?”
狱卒笑起来:“不瞒您说,能进天牢的,都不是普通人。”
“那年纪大一些的老者呢?”
“是有几位,司使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洛婉清笑了笑,便知再问下去救引人注意,对方既然不想现身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也无意深究,敷衍道:“好奇罢了。”
两人没再搭话,狱卒送着洛婉清出了大牢,交给两位太监,由太监领着走往外宫。
洛婉清看了看天色,见夕阳西下,便知已经快过一天。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出狱,按照今日早朝的情形,她以为就算谢恆要保她,自己至少要在里面待上一阵子,等监察司和众人掰扯清楚之后,她才有出来的机会,没想到自己竟然出来得这么快,这倒令她有些诧异。
她脑中有许多疑问,但也知答案都要等见到外面人再说。
她跟着太监疾步往外,刚穿过一条长廊,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柳司使。”
洛婉清闻言警觉回头,便见李归玉平静站在长廊转角,似乎是等候她多时。
他换了一身黑色红纹长衫,显得格外庄重,洛婉清鲜少见他穿这种颜色,警惕皱起眉头。
旁边太监见他,立刻躬身行礼:“三殿下。”
李归玉抬手挥了挥,太监便退了下去。
洛婉清此刻手上带着铁镣,兵刃也早就被卸,要等出了内宫才能拿到,她对上李归玉本就没有胜算,此刻更是没有半点防身可用。
虽然她知道李归玉不太可能在宫内对她出手,但她也不敢放松警惕,不由得有些紧张抓住铁镣,随时等待出手。
李归玉看见她绷紧的肌肉,立刻察觉她的意图,不由得嘲弄一笑:“司使怕什么?”
洛婉清神色不变,冷静道:“怕殿下杀我。”
“我怎会杀此处杀你?”
李归玉走到洛婉清身前,垂眸看向她手中铁镣,淡道:“这样的场景,倒是似曾相识。”
洛婉清一听这话,便知李归玉是说当初牢狱中洛婉清和他那场最后的会晤。
她没有出声,假作没有听懂。
李归玉站在她面前,距离极近,洛婉清很容易便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哪怕这味道很淡,但洛婉清也察觉。
她皱起眉头,目光落到他腹间:“你受伤了?”
李归玉身手极好,过去她不明白到底有多好,等后来习武,才知他是怎样的高手。
在江南那些年,从来都是他伤人,这倒是她从初见之后,第一次见他受这样重的伤。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