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夜她发起高烧,还是姚泽兰抱住她。
母亲将她的衣服脱下,用自己衣服换给她,然后她们一家人依偎着,试图熬过那个过于寒冷的冬天。
也就是从那一日起,她母亲开始不停咳嗽。
而在梦里上一世,她母亲也就是在流放路上,死于长期风寒不愈所致的肺疾。
如果这一世不是她改变了结果,让她母亲最后在牢狱里过得好些,及时从流放路上逃走得到救治,或许她母亲一个医者,还是会死于这一场太过漫长的风寒。
这场风寒的源头,便是郑璧月这一次高贵的“探望”。
更可笑的是,那时她不知郑璧月为什么会来,还在她探望之后,一遍一遍想着,少言什么时候来。
少言什么时候,来救她?
殊不知,这一场劫难,就是她江少言所带来。
想到这里,洛婉清不由得嘲讽笑开。
她从枕下拿出江少言当初赠她的匕首,在夜色里翻转。
要不要在去郑家时,顺手杀了她?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随后立刻压了下去。
现下杀了郑璧月,她逃不了,郑璧月不过是三个人中最无足轻重的一个。
没必要这么急,她安抚着自己。
将匕首合入刀鞘,又塞回枕下。
洛婉清安静睡下时,郑府郑锦心和卢令蝉二人却是彻夜难眠。
卢令蝉被追进郑府之后,就一直躲在郑府花园之中,等到夜深众人睡下,才寻到机会,偷偷摸到郑锦心的房中。
他和郑锦心私下私会不是一次,郑锦心特意告诉过他郑府的换班时间,还领着他亲自走过数遍郑家的路,他早就熟门熟路。
半夜一路摸到郑锦心房中,郑锦心正在睡觉,随后便被人猛地捂住了口鼻,等她睁眼时,就见卢令蝉坐在她床边,低声道:“锦心,是我。”
郑锦心一愣,随后不由得有些诧异,拉开卢令蝉的手,坐起身来,疑惑道:“你怎么现下来了?”
过去他要来,至少也先给个信儿,哪儿有这么直接夜闯的时候?
看他一身还带着包袱,郑锦心越发不安:“你这是……”
“锦心,”卢令蝉握着郑锦心的手,忙道,“你得帮我,现下只有你能帮我了。监察司要捉我,我逃到了郑府,只能暂且在你这里待着,你明日去通知我父亲,让他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听到这话,郑锦心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立刻明白过来。
太子倒了,监察司要抓卢令蝉,那卢令蝉岂不是完了?
这样一个要犯藏在她这里,若是发现,她也得完。
她得早点撇清干系才是。
“不……”
“锦心!”
看出郑锦心的心思,卢令蝉神色微冷,立刻道:“你我是快要订婚的未婚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让人发现我在你这里,锦心,”卢令蝉凑上前来,压低声道,“你这辈子完了。我可不是什么普通奴仆,能让你家直接打死不报,你一个次女,瞒不下这种丑事。”
这话让郑锦心脸色微白,她清楚这是卢令蝉的警告。
她就算把卢令蝉交给她家里人,以郑家名义把人交出去,卢令蝉也不会放过她。
他怎么进的郑家?
他们之前私会之事,他必定会全部抖出来。
“锦心,我只是暂时出点事,等我避避风头,”卢令蝉见她脸色发白,又将她揽到怀中,温柔哄骗道,“安国公府还是安国公府,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嗯?”
郑锦心不说话,她根本没得选。
从卢令蝉出现在她房间这一刹,她就没得选。
她闭上眼睛,咬牙道:“我需要做什么?”
“通知我爹,”卢令蝉思索着,“想办法,把我从郑府送出去。”
只要他安稳出去。
他们两就相安无事。
洛婉清睡了一觉,早早醒了过来。
卢令蝉被堵在郑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郑锦心没那么大胆子,藏了卢令蝉后还告诉自己家里人,她不说,那就凭她一个闺阁小姐,藏住人就不错了。
按照这些司使的本事,看车轮子都印子都能数出里面几个人,方圆还特地带了猎犬在门口蹲着,特殊训练过的猎犬,嗅觉敏锐,连人带狗一起守着,若是让个大小姐把人送出城,那方圆简直不用干了。
不抓卢令蝉,后续无法推进,洛婉清得了空闲,便留在司里,把之前案子一一整理后,把判状写了,然后找崔恆一一给她审核纠正。
夜里得空,便又跟着崔恆学琴。
如此过了一天,等到琴音盛会前一日,就听星灵赶上后山来找她,急道:“柳司使!”
“怎么了?”
洛婉清写着判状,抬头看向急急进门的女子。
星灵皱着眉头,略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