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死囚了?”洛婉清玩笑开口,张逸然哑然。
片刻后,两人都轻笑起来。
“我是认真的,”张逸然面上带笑,神色格外郑重,“司使为我张家做了那么多,而且我也相信,司使后面做的,亦是我想做的。”
听出张逸然意有所指,洛婉清没有出声。
张逸然继续道:“张某虽人微言轻,但一定请让张某为姑娘做点什么。”
洛婉清动作微顿,她知道他是认真的性子,她犹豫片刻,缓声道:“是九然姐帮了我许多,我为她做一切都是应当。”
“可是……”
“不过今日的确要你帮忙。”
洛婉清也不再和他寒暄,领着他往珍宝阁走去,缓声道:“先随我去取个簪子。”
“取簪子?”
张逸然有些诧异,没想到洛婉清是叫他出来做这件事。
洛婉清点点头,走在前方:“我影使明日生辰,我为他定了隻簪子,你随我去取,顺便掩人耳目。”
听到这话,张逸然有些发怔。
洛婉清转头看他:“张大人?”
“哦,”张逸然回神,似是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反问道,“掩人耳目?”
“是,现下很多跟着咱们,你就当陪我逛街。等今夜咱们分开,你帮我去找一个人。”
张逸然听着,抬手替洛婉清挡开路边的人,低声道:“谁?”
“你可记得,我伪装成被人贩子拐卖见到你和李归玉那夜,你救了一批被人贩子拐卖的人?”
“记得。”张逸然点头,回忆着道,“那批人被我送到监察司,监察司将他们交给了东都府尹,安排回了自己家。”
“这里面有一个叫梅香的女人,”洛婉清点了她的名字,“她住在城东第七巷,你去找到她,明日之前,将她送进监察司给我,这件事一定要做得隐蔽。”
“好。”
张逸然一口应下,甚至没问要做什么。
洛婉清颇为感激。
两人一起去珍宝阁领了簪子,张逸然看着白玉簪,便知价值不菲,不由得道:“惜娘对崔影使,十分上心。”
“他送我的东西更多。”
洛婉清闻言便知她选得不错,颇为高兴,合上盖子,和老板结了帐,随后同张逸然一起下楼。
见天色已晚,洛婉清便同张逸然告别,小声道:“今夜劳烦。”
“必不负所托。”
张逸然行礼,随后便转身离开。
走了没几步,洛婉清才想起来自己要给他的东西,叫住他道:“张逸然!”
张逸然回头,就看洛婉清扔了一隻短笛过来,张逸然一把接住,随后就听洛婉清道:“给你的。”
张逸然愣愣看着短笛,想起这是上次洛婉清给过他的。
他一吹,那位“崔影使”便来了。
洛婉清看出他的想法,赶忙解释:“专门给你的。”
听到这话,张逸然便笑起来,拿着短笛,隔着人群,向她行了个礼。
洛婉清挥挥手,转身离开,将玉簪盒子放到自己袖中,开始思索今夜去处。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清理东宫的黑产,抓的都是底层小人物,没有任何官员,然后她便从这些人的隻言片语中,去推测这些□□运转时东宫所有相关人员所承担的职责,以及,他们到底怎么和东宫六率建立的联系。
李尚文剩下的人,不干净的,谁都不能放过。
尤其是东宫六率。
她每日都在仔细看所有犯人的笔录,对比,联系,揣摩。
她大概看出来,这些□□私产有官府庇护,但东宫并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官府只是不接他们的案子,不管,但是也不会参与他们的斗争。
东都势力盘根错节,这些□□私产早期也与其他官府庇护的势力发生过衝突,虽然底下的人不知道,但按照他们描述,应当是有东宫六率军参与进来帮了他们,不然他们不会随叫随到有这么人马,才让他们在东都横行无忌,彻底站稳脚跟。
而他们发生麻烦时,联系人是太子府丞林书知,此人与太子詹事卢令蝉是表亲,从东宫过去线人的消息来看,东宫文臣武官的枢纽在卢令蝉,也就是发生衝突时,很可能是林书知联系下面人,然后通知卢令蝉,卢令蝉再调度东宫六率来帮忙。
现下已经有人指认了林书知,她今日可以申请林书知的批捕文书,林书知这种世家子弟,在她手里抗不过半个时辰,只要林书知开口,她马上抓捕卢令蝉。
可一方面她抓捕林书知难度比较大,另一方面,只要她抓了林书知,卢令蝉可能马上就跑,甚至于销毁所有相关证据。
所以,她并不指望用抓捕林书知,来套中卢令蝉,继而顺藤摸瓜拿下东宫六率。
她找了另一条路。
她之前便怀疑之前三位司使出事是有人里应外合,而之后她监察司内部宣称不严查此案,她明显就没有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