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言/张逸然:“真的吗?你说真的吗?”
谢恆:“明天结婚。哦不,马上结婚!”
◎那是一张和他记忆中相似又不同的脸◎
听见“换脸”二字,洛婉清不由得有些诧异,下意识出口:“换脸?”
“李归玉不是常人,”谢恆的手指触碰在她的伤疤上,似在查探,一面看,一面平静道,“普通人难以近身,只能用非常手段,主动靠近不可,只能他来抢。我要给你换一张他一定会要的脸,你才可能靠近他。但是,”谢恆抬眸看向洛婉清,“换别人的脸,你愿意吗?”
“谨听公子吩咐。”
洛婉清立刻低头应声,谢恆动作微顿,他盯着她,许久,终于道:“好。”
说着,他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直起身来,轻声道:“出院门找竹思,今日开始你就待在后山,出门不必问我,找玄山就行。明日我让钟老上来为你换脸。”
洛婉清不敢多话,恭敬道:“是。”
谢恆没有多说,径直往屋内走去,走到一半,他停住脚步:“柳惜娘。”
洛婉清抬眼,就见对方侧脸回头,认真看着她:“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让人到扬州验证。”
洛婉清不由自主握拳,对方垂下眼眸,转过身去:“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好好珍惜。”
说完,谢恆便提步进门,身影消失在院中。
见谢恆离开,洛婉清从地上起身,皱眉思索着谢恆的话。
珍惜?
之前崔恆也同她说这话,她到底要珍惜什么?
洛婉清想不明白,她走出小院,刚出院门,就听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来:“柳司使。”
洛婉清抬头,便见一个青衣少女站在门口,轻声道:“柳司使,奴婢竹思,这边请。”
洛婉清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谢恆似乎是要让她留在后山。
“崔观澜呢?”洛婉清不由得脱口而出,“他随我一起留在后山吗?”
“观澜公子不居住在后山,但若有需要,观澜公子自会上山。”
竹思温和给洛婉清解答,领着洛婉清走到距离谢恆住所不远处的一个小屋。
洛婉清听着这话,意料之中,又还是有那么些许胸闷。
感觉像是离巢的雏鸟,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出生时的温巢。
但她压住这种情绪,昨夜让人走了,又何必想着,总归是要走的。
她跟着竹思进了屋子,竹思站在门口,温和道:“柳司使请,如还有其他需要,柳司使可告知奴婢。”
洛婉清听着这话,走进屋中。
一进了房间,她便察觉奇怪。
这明显是一个女子居住的地方,胭脂水粉,发簪小衣一应俱全,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
“公子这里日常还有其他女子居住?”
洛婉清不由得疑惑开口,竹思微微一笑,隻道:“是为柳司使准备的。”
洛婉清握着发簪的动作一愣,竹思恭敬道:“奴婢先下去了。”
竹思安静退下,她走路声音很轻,明显是个隐匿能力极强之人。洛婉清握着发簪,环顾四周,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涌上来。
她感觉这里像是一个火炉,每一个物件都在灼烧她,提醒她。
这个房间是为她准备的,但明显不是刚刚准备,也就是说,至少在昨夜,谢恆就已经打算让她留在这里。
她靠近他不是她的谋划,是他一手策划。
今日无论白离有没有出事,他都会将她留在后山,他图谋什么?
为什么?
他知道她偷听自己说话,知道她有种种可疑的行迹,没想着如何处置她,居然还要让她留下。
他昨夜就想杀李归玉了吗?
不。
洛婉清突然反应过来,终于注意到方才谢恆说话的语序——你听我的,我让你杀他。
我让你杀他。
对于谢恆而言,杀李归玉是一种奖励。
在此刻谢恆心中,她并不是杀李归玉第一人选,只是她求,所以他以李归玉为饵,“让”她杀。
他要的就是,她听他的。
他心里是如何认定她的身份,所以要要求她的顺从?
他每一句话、现下每一件事,似乎都在提醒,他早知道她来意不善,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信,他只是在纵容,让她归顺。只要她开口说实话,就可以的得到原谅。
可他凭什么不信?
洛婉清垂眸看着金簪,思索着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她每一句话都可以验证,尽管让他去查。
监察司做事的风格,她如今有个大概的了解,他们在查案时,是从有罪的角度去搜索所有的信息,但是在最后判案时,却要的真凭实据。
谢恆如今是在怀疑他,他提醒、让竹思提醒,用这个房间提醒,都是为了向她施压,然后再答应她的请求,好似她只要说出来,一切都可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