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骁醍醐灌顶,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女人窝进白松逸脖颈,朱唇凑近,白松逸皱着眉躲开,拍了下女人的翘臀叫她站起来,“老实点。”
“白爷……”
白松逸推下眼镜,“去门口顺福那领赏钱。”
女人笑逐颜开,胯着水蛇腰走出包厢。
白松逸什么脾性闫承骁一清二楚。他不高兴搭理白松逸私底下这些情债,拧开精油罐嗅了嗅。嘿,甭说,洋人的这玩意当真不错,罐子打开便是阵清新淡雅的玉兰香,沁人心脾。
闫承骁收起来,“还有吗,回头叫豆泥去取。”
白松逸嫌弃看他,“这玩意金贵着呢,我从不列颠带回来的,申城想买都买不到。”他舔了舔唇,“除非你告诉我,闫承词最近在哪儿。”
闫承骁给自个儿倒酒,疑惑地问:“你还没死心?”
“哪能啊,四哥待我这般好,我自然要一一报答回去的。”
白松逸和闫承词的事儿,闫承骁只晓得个大概。白松逸喜欢闫承词,具体这二人间曾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当年白松逸要去留洋,送白松逸去码头的时候,闫承词跟着闫承骁一道去了,不过两人并未交流,脸色也不好看,回来后闫承词便告知爹娘要去游山玩水。
打这之后,别说是闫承骁,连爹娘也未曾见过闫承词几面,时不时往家里寄信说自己还活着,在哪儿是一句没提。
家里不晓得,闫承骁心里门儿清,这是防着有人把四哥的消息透露给白松逸。
白松逸打量着他,问:“怎么,你也不晓得?”
“不晓得。”闫承骁实话实说,“四哥从来不提。”
白松逸叹口气,“防我跟防贼似的,我招他惹他了?”他道,“精油我回头叫顺福送箱给你。”
闫承骁满意了,“成!”
“说起来,怎么不带你太太过来?”
“跟大姐出门了。”
陶诺坐在麻将桌旁兴致勃勃。
大姐闫之芝说带他出去转转买身儿衣裳,逛到一半碰上李家府上的人,邀她去打牌,闫之芝推辞不过便带了陶诺过来。她估摸着陶诺不会打牌,叫李府的下人搬个椅子,让陶诺坐在她身边学。
麻将是有钱人学着玩的,陶诺流浪那段日子,快饿死的时候虽说会去赌场靠着手艺帮场子出千混点饭吃,却也是骰子摸的更多,未曾打过牌。不过这种玩意内里门道大同小异,陶诺在这方面倒是天赋异禀,码牌、出牌、算牌……他看过大姐打了几圈,心下有数。
看明白了,这才有闲工夫竖起耳朵听这桌子阔太太说话。
陶诺不乐意听她们聊天。生意上的往来闲话他听不懂,人前饭后的谈资笑料他也不明白,只觉着太太们嗓子掐得刺耳,听到耳朵里头像是有指甲盖儿在耳朵旁抓挠,陶诺百无聊赖听了会儿,发现这几个太太竟是在给闫承骁说亲!
他放下茶杯,坐直身子。
闫之芝当他不安,握握陶诺的手,淡笑着说:“我家老五的性子想必大家晓得,他的事儿轮不到我这个大姐做主。况且老五屋里头刚有了昕儿,说这些为时尚早。”
李太太摸张牌,打出个红中,说道:“昕儿长得是聪明伶俐,瞧着乖巧讨人的,这模样我也喜欢。不过哪有姨太太先进府的道理?芝儿你该劝劝二老,给老五琢磨门像样的亲事。”
“要我说也是,男人哪个不喜新厌旧?不怕姊妹们笑话,你们也晓得,我那儿今年都迎了两房姨太太了。”对面的赵太太嗤笑,“之芝得替家里弟弟考虑不是?若是将来有个一儿半女的……”
陶诺微不可见耸鼻,给五爷生娃?
呸,这几个闲来无事只晓得瞎三话四的婆娘。他是男人,下崽这事儿他可做不来,五爷叫旁人生去罢!
“昕儿不到二十,老五没长她几岁,早着呢。”闫之芝轻描淡写,摸出幺鸡,顺手丢进牌池里头。
李太太接了过去,“你瞧瞧,正缺这张呢。”她推倒面前的麻将,“今儿个手气真不错。”
几位太太嬉笑着恭维两句,闫之芝也不例外,不动声色地说了两句好话掏了钱。
洗牌声哗啦啦,几位太太说完闫承骁又把话头转到闫之芝和她丈夫蒲宁头上来,蒲宁入赘进的闫府,闲言碎语自是少不了,陶诺听得窝火,然而闫之芝仍旧笑容得体。
他瞧瞧闫之芝,眯眼扫过几位太太,插嘴说:“大姐,我能试试么?”
闫之芝表情有了些变化,“昕儿会打牌?”
“以前没玩过,看了几圈觉着有意思。各位太太不介意和昕儿打几圈罢?”
闫承骁进来李府就看到陶诺坐在桌前打牌,他倒是不晓得柳昕医馆出身竟还会这玩意,和闫之芝对视一眼,悠悠走上前,“几位太太好啊,打牌呢?”
“闫五爷来啦。”李太太叫人搬椅子。
闫承骁摆手,“多谢李太太。不妨事,我就来看看昕儿。”
陶诺忙着码牌,抽空看他眼:“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