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听裴文宣的话,便明白他的意思。
以柔妃之谨慎,她要让塞人,自然会做得天衣无缝,查来查去,都很难查到她头上去。
如果找不到柔妃串通吏部的证据,要让李明相信李蓉的话,怕是有些难度。
李蓉想了片刻,裴文宣见李蓉在想办法,便提醒道:“找不到证据,可以製造疑点。”
“疑点?”
“之前华乐带过谢家的白玉兰簪,这件事已经让陛下对于他们与世家的关系起了疑心,如今你又说柔妃勾结世家陷害我,纵使没有证据,但依照陛下的性格,怕也会开始有所怀疑。这时候殿下何不添油加醋,给陛下多几个怀疑的理由呢?”
“有了怀疑,”裴文宣提了紫砂壶,给自己倒茶,“陛下肯定还是要保住柔妃。可他一保,心里就对你多几分愧疚,一切都顺利了。”
“好。”
李蓉点点头:“此事我找阿雅商议一下。”
裴文宣应了一声,李蓉察觉他情绪似是低落,不由得关怀道:“你看上去好似很不高兴?”
“倒也没有。”
裴文宣笑了笑:“殿下不必太过敏感。”
“裴文宣,”李蓉凑到他面前,盯着他,“我都给你把官挣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殿下为我出头,我自然是高兴的。”
裴文宣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只是我一想到,殿下虽然哭的是假的,但说的话却都是真的,我心里就有些难受。”
“什么话?”
李蓉有些茫然,裴文宣继续道:“殿下,我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
裴文宣说着,单膝跪在李蓉面前,他抬手握住李蓉的手,垂下眼眸:“一个人能哭出来,无论真假,必然都是因为有着伤心事。”
“殿下有很多伤心事,只是从不对我说。”
算计
李蓉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 听到裴文宣说这话的时候, 居然莫名其妙的,心里就酸了一下。
只是她觉得这样的情绪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将手从裴文宣的手里抽出来,起身道:“多大的岁数了, 还谈这些?矫情。”
说着,李蓉站起身来:“我去找阿雅, 你先多休息吧, 太医说了,你这些时日太过操劳了, 多睡会儿吧。”
“我同殿下过去吧。”
裴文宣跟着李蓉起身, 李蓉正要说话,就听裴文宣道:“早去早回,一起就是了。”
李蓉见裴文宣意志坚决, 便知他应当是有事要做,她也不再阻拦,点了点头,就同裴文宣一起去了督查司。
上官雅早收了李蓉的话,正在调查着此次吏部调任里拟名单的官员, 李蓉到的时候,上官雅听着下面的人报告了情况,等李蓉和裴文宣进来,上官雅忙站起来:“殿下, 驸马,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问问情况。”
李蓉进了屋中,同裴文宣一起坐下来:“如今父皇要去查将裴文宣调入吏部侍郎位置的人是谁,你如今可有头绪?”
“方才我已经让人将此次吏部调任主事的人都已经看了一遍,目前并没有查到可疑的人。”
上官雅皱起眉头:“他们既然敢做,怕就是有备而来,如今事后来追查,不太好查。”
“如果查他们帐目往来呢?”
李蓉皱了皱眉头:“他们不可能白白给柔妃做事吧?”
“查帐,是可以查。”
上官雅斟酌着道:“可无凭无据,也不搜府,这种内帐,目前怕是拿不到。”
上官雅说的也是现实的难度。
如果说接触的人里找不出可疑人员来,要查出是谁决定了裴文宣调任一事,就十分困难。
上官雅难查,李明怕也难查。没有提前盯着,回头来查人,就是难事了。
“是我大意了,”李蓉轻敲着桌面,“该把吏部上下的人都盯着的。”
“殿下说笑了,”上官雅给李蓉倒茶,“别说根本想不到他们居然会把驸马往上拱,就算想到了,我们也没这么多人,顶多盯几个重点的人物罢了。决定吏部五品以上官员升迁的官员有七个,咱们也不可能全都盯着。”
上官雅一面说,一面打量着李蓉和裴文宣:“事儿就这么个事儿,现下殿下打算怎么办?”
李蓉没说话,她摩挲着茶杯,似在思量。
裴文宣看了李蓉一眼,直接道:“直接找证据,不好找,但陛下,是需要证据的人吗?”
上官雅有些茫然,李蓉解释道:“父皇多疑,如今我既然告了华乐,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想法。我们不需要铁证,需要的,只是证明他心里想法的蛛丝马迹。”
上官雅没说话,她思索着,裴文宣缓声道:“送他一个,就好了。”
“我明白了。”
上官雅定下心神,隻道:“你们觉得,如果说苏家大公子和吏部左侍郎夏文思一起招妓被参,这个证据,足够陛下去确信他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