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一开始不知道,接了几个之后发现都是些陌生男人说着恶心的话,她尖叫了一声然后将手机扔掉。
父母不在家,秋云浑身颤抖,缩在房间里,不敢出门,不敢看手机,不停地流着泪。
偏偏这个时候她爸妈知道了她这次的成绩,打电话过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秋云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她双眼失焦,瞳孔放大,只有眼泪不停在流,证明她还有反应。
她把电话挂掉,安静地在昏暗的房间坐了一会,扯出纸,给夏歌和方随远都写了一段话,没有给她爸妈写,然后走上了天台。
这时夏歌刚刚被放出来,重新拿回自己的手机,心情十分激动,虽然她打开看到这几天方随远和秋云都没有联系她有些失望,但是没关系,她打算先去找秋秋再带着秋秋去找方随远,给他们一个惊喜。
她脚步轻盈地朝着秋云家小区走去,此时已经是深秋,中午刚下过一场雨,空气sh润,桂花香味十分浓郁。
许是太久没出门,她好像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今年的桂花香味b往年的都要香。
路过楼下那棵桂花树的时候她思考了几秒,退了回去,把手机和钥匙这些都放在了地上,对着桂花树拜了一下:“对不起了大树,我今天先没素质,明天再有素质。”然后爬了上去,她要摘下桂花最多的那一枝给秋秋带上去。
手机响了起来,她正忙着没素质摘桂花,有些心虚,因而她没有下去接,赶紧摘完桂花之后才跳下来,拿起手机的时候电话刚刚挂掉,她没接上,是秋云给她打的电话。
夏歌将东西都从地上拿起来重新在衣服口袋里放好,正准备打过去,忽然听到远处“嘭”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她全身跟着抖了一下,那瞬间心好像也被狠狠重击,说不清是被吓的还是什么,她朝着秋云家里走去,但鬼使神差地,还是停下脚步转了过去,找着声音来源。
然后看到了血泊中躺着一个人,穿着和她一起买的衣服。
一瞬间气血翻涌,身t里所有猛烈的情绪冲击在一起,却让她浑身冰冷,走近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夏歌手上那枝好不容易摘下的桂花落了下去,沾上了秋秋的血。
风吹了过来,将桂花的香气送到她周遭,她的头发也被风轻轻吹起,原来不是她的错觉,今年的桂花就是要b往年更香,但是盖不住血腥味。
老小区不是很高,秋云没有一下子si掉,破碎的内脏使得血不停地从她嘴里咳出。
眼前这副景象让夏歌一瞬间神经细胞好像爬满了什么毒虫,她没了理智,只有难以形容的痛苦和震惊麻木的身t。
她开始崩溃,用尽全力拿起手机打120,因为激动好几次没按好,“救命啊,我朋,我朋友跳楼了,在东文,东,”哽咽得说不出话,她给了自己两巴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在东文小区,白流区西秦路的东文小区。”随后接线员问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只能靠着身t记忆去回答。
浑身的痛还在折磨秋云,但是等到眼前变得漆黑,等到她彻底睡去,是不是就结束了?
但是她看到了夏歌,于是双眼瞪大,她看到夏歌痛苦地跪坐在她旁边,沾上了她的血,一边痛哭一边想要做些什么,她的手在她周围不断摇晃着,试探着上前。
夏歌想抱秋云,秋云一定很痛,她想让秋云不那么痛,但她不敢碰她,她怕秋云更痛。她哭得更大声了,明明她的好朋友就在她眼前这样痛苦,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不断从她身上流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夏歌大声哭喊着,绝望地哭喊着,来个什么人来救救她的秋云吧,神也好鬼也好人也好,有没有人能救救她?
“对对,不起啊”秋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夏歌说出了这句话。
真的对不起啊,她不想这样的,不想让夏歌看到这个场面的,不想要夏歌那么痛苦的。
眼泪从秋云眼角滑落,消失在血泊中,再也不见。
她后悔了。
最近的医院离小区其实不是很远,但救护车最快也要十五分钟才能到达,夏歌从未觉得十五分钟如此漫长,她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但没有等到救护车,只等到了秋秋的气息逐渐消失,闭上了眼。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来?她为什么还要去摘桂花?她为什么没有接那个电话?
都怪她,都怪那枝,该si的桂花。
秋云就此si去,她一直以来努力坚强却又无法抵抗的痛苦,好像随着她破碎的身t也就此结束了。连带着破碎的,还有夏歌的心,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彻底愈合过。
救护车和警车都来到,但是秋云已经si亡,现场的人忙忙碌碌,她还蹲在秋云旁边,警察来将浑身无力的她扶起,她的眼睛依旧无神。
她只捡起了那枝沾了血的桂花,在一位警察阿姨的陪同下回了家。
夏英看着警察陪着浑身沾满血如同行尸走r0u一样的夏歌回了家